【叶黄】沉酣（2）
因为作业以及自己的蜗速导致叶修生日当天才写到第二章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但是还是要说，叶修生日快乐，愿你荣耀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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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 北京首都国际机场
国家队一行人刚下飞机，夏休期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俱乐部也急着要当家选手们归队。今天下午办完发布会，明天一早众人就要各自回去了。
“真快啊，我们都从苏黎世回来了，还是带着冠军一起回来的。”
“你大概是我们中收获最多的吧，毕竟你买的一堆衣服还在行李箱里等着被你翻牌子呢。”苏沐橙调侃道。
“张副，夏休期还没结束，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肖时钦问道。
“回俱乐部，我准备针对配合做一些加强训练。”
肖时钦道：“我想趁新赛季之前好好把世邀赛的比赛分析分析，值得学习的地方太多了，我们也可以多交流交流。”
“哎呦北京今天好热啊，还是苏黎世风景好。”张佳乐望着被太阳照得晃眼睛的停机坪感叹。
黄少天接口道，“是啊，苏黎世不仅风景好，关键风水还好，居然能扛得住你的幸运E”
“就你小子话多。”张佳乐翻了个白眼，拍了黄少天脑袋一下。
“可不能拍脑袋啊，不然某人想着的长高是彻底没指望了。”叶修和喻文州刚才在商量着什么，喻文州去打电话了，叶修便凑到黄少天这儿来了。这番调侃果然收获了黄少天愤怒的一瞪，张佳乐在旁边嚷嚷着没脸看，还是在那儿围观叶黄二人幼稚的日常打闹。等他们俩消停下来后，竞技总局来接他们的车已经到了机场。
众人依次上车，突然张佳乐拦住了黄少天和叶修，脸上有难得的认真和隐约的担忧。“你跟叶修的事在国内都要闹疯了，舆论怎样写还很难说。本前辈还是得提点提点后辈，不要因为粉丝和外界的声音去动摇，做你觉得对的事情就够了。”他又望了一眼叶修，“你就不用我说什么了吧，知道怎么做吧，荣耀教科书？”
叶修一笑，“那是当然，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像某位小朋友，当年蓝雨输了还哭鼻子来着。”
黄少天立马瞪了叶修一眼，“滚滚滚，黑历史不要提。傻站着干嘛，快上车快上车。”
张佳乐见他们和平常一样一个撩一个炸，暗自腹诽两个人心大，也放下心来上了车。黄少天看了一眼窗外，阳光下的一切都被曝晒成惨白，明晃晃地刺着人眼，他看得一阵眩目，拉上窗帘低头看着被攥在手里的手机，上面显示的56个备注相同的未接来电有些触目惊心。他盯着屏幕，良久，沉默地关机了。
吃完午饭，喻文州召集国家队成员开了个短会，关于下午的新闻发布会。“老叶人呢？”黄少天问。
“叶领队家里有事找他，走的很急，不过他说晚上的庆功宴还是赶得上的。”
“所以他下午的发布会也不会参加咯？”方锐接口。
“是的，因为在苏黎世已经办过新闻发布会了，今天下午这场不用全员参加。安排的是我、王队、张副、苏队，下午来的都是国内记者，大家应该都不陌生，也不用紧张什么，跟平常的赛后发布会差不多。一些可能会提出的问题和注意事项已经发给大家了，稍微看看就可以了。”
苏沐橙随手翻了翻，笑道：“就这些问题？总觉得会有一场血雨腥风呢。”
喻文州笑得八风不动，“选手的私事我们怎么会清楚呢。虽说记者是报道评论的一方，但揪着不放挖料的吃相如果太难看的话也不好啊。”
“……喻队你满满的套路啊。”
轻松的气氛里短会很快就结束了，众人都散得差不多的时候冯宪君出现在了会议室里找喻文州。他看着并不是很有精神的样子，秃顶似乎更重了，眉间的川字仿佛刻在脑门上，眼睛扫过黄少天的时候鱼尾纹皱得更深了。黄少天当然知道原因，装作没看见，朝喻文州示意了一下就一个人走了。
“主席，新闻发布会的事我跟他们都通知过了，还有晚上的庆功宴也都说了。”
“文州啊，这些你负责我肯定是放心的。我主要是想跟你说另外一件事，”冯宪君搓着手，斟酌道，“黄少天的事闹得微博简直要炸了，毕竟很多人都不支持。现在他还在风口浪尖，我希望吧，蓝雨这段时间的对外宣传不要太突出他。比赛之前也提点一下，让他别那么张扬，噼里啪啦一堆垃圾话轰炸。”
喻文州道：“宣传什么的具体情况是要和俱乐部、赞助商详谈然后做出恰当的决定的。而所谓的垃圾话会成为少天的标签之一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是他的比赛方式和风格，很难改变，而且团队也已经习惯了，重新磨合是很困难的。”见冯宪君一脸尴尬，他客气地笑了笑，继续说，“当然，主席作为管理层没有精力去关心战队方面的细节，也不必太为选手的生活方面操心，毕竟再商业化的联盟的根本还是竞技。您可以放心的是，经历了世邀赛，我们的视野开拓了很多，新赛季一定会很精彩。”
冯宪君叹了口气，摆摆手，“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讲什么，注意些分寸吧。”他顿了一下，“希望新赛季可以精彩一些吧。”
下午的新闻发布会终究没有出什么乱子，出格的问题要么被喻文州滴水不漏地圆过去，要么被苏沐橙半开玩笑地搪塞，王杰希直接表示不熟悉不清楚，张新杰甚至提醒新闻官准时结束发布会。
黄少天心里还是很感动于队友无声的关心。所有人都默契地不当众表现出对外界反应地好奇，所有细微的不愉快被大家不动声色地掩饰过去。这次征战荣耀的旅途不仅坦诚了爱情，还收获了友情。他们的身体里奔涌着同样的热血，跳动着同样追逐荣耀的心。
晚上的庆功宴气氛依旧是欢快的，虽然都按照规定穿了正装，但当所有繁文缛节都过了一遍之后，这群年轻人的嘻嘻哈哈冲散了拘谨的味道，也顾不上保持西装革履的形象 ，都在一起闹做了一团。
平时相当能疯的黄少天难得没有蹿出来闹腾，他独自坐在角落的沙发里，看着嬉闹的队友竟有些烦躁——叶修到现在都没出现。他被那么急叫回家的原因一开始就呼之欲出，但黄少天不愿想，不愿想他在家里孤立无援，不愿想他的应对，他已经不可能再离家出走了……说好不想的呢！黄少天懊恼地揉揉头发，百无聊赖中鬼使神差地打开微博，瞬间就被黑粉的混战闪了眼，有唯粉互掐，黑子狂喷，cp粉捅刀——最无辜的是喻文州莫名躺枪，微博下的留言精彩纷呈……
黄少天看得又好气又好笑，突然弹出来一条新微博
叶修V：有的人不管穿什么都幼稚得很。
配图是窝在沙发上看微博的黄少天。
评论区已经炸成一团，黄少天也顾不上看，急忙抬头想找拍照的方位，冷不防手机被抽走了，叶修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别刷微博了，多没意思。”叶修相当自觉地坐到黄少天旁边。
“怎么没意思了，你这种老古董都用手机刷微博了，多新鲜。”黄少天滔滔不绝，“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前面的活动早就结束了，你居然还穿着正装过来。穿西装的可不只是商界精英什么的，完全有可能是卖保险的。老叶你像什么就自己体会去吧。”
叶修一乐，“我这形象，当然是商界精英范儿，跟成功人士的形象那可是一样一样的。”
其实叶修还是有底气这么说的，剪裁细致的西装自然远不是某宝爆款T恤可比的，把叶修肩宽腿长的优点全都放大，衬得他身形挺拔，忽略他戏谑的眼神和微挑的嘴角，妥妥的霸道（秋弟辣么萌）总裁。但总归不能输阵，黄少天还是反驳回去：“就你，是想表演斯文败类的意思吗？”
“呵呵，我只是想来看看小朋友怎么做到穿什么都幼稚得跟高中生似的。”
黄少天作势要扑上去揍他，碰到他左肩的时候叶修皱眉，嘶的抽了口气。
“这是怎么了？”
叶修自嘲地笑道：“我说是撞门框上的你信不信。”
“……你是觉得我傻还是自己傻。”黄少天翻了个白眼，“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是你来这么迟是因为处理伤口我可以选择勉强接受。”
叶修语气相当若无其事，“也没什么，被老头子用烟灰缸给砸了。他在气头上劈头盖脸骂了我一通，扬言再也不想看到我，就这样，反正他也没怎么管过我。我妈比较矛盾，一方面心疼我，一方面还接受不了这事。我再做做工作……”
叶修话还没说完，就被黄少天一把抱住了。他知道事实绝非叶修那两三句话说的那么轻巧。就像他从不会提起冠军背后是方便面，寒冷的冬天和逼仄的储物间。这也不是刻意不说，只是叶修不在乎，过程的艰难于他而言根本不重要，因为他终究能因付出得偿所愿，对待荣耀如此，对感情也是这样。
“我要去见你爸妈！”不能你一个人被骂，去给你挡挡烟灰缸也好啊，打副本都使唤我，这种事偏偏自己抗，很能嘛。黄少天心里被吐槽刷屏，最终却只有一句脱口而出。
叶修就着这姿势动都不动，看着黄少天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道：“你以为演电视剧呢？老头子铁石心肠地别指望晓之以情了，你去他只会更火大更出离愤怒，后果更严重。一点战术意识都没有。”他顿了顿，挑眉看他，“你那么急是想要名分？我不是在苏黎世就给过了吗？”
黄少天被撩得猝不及防，他有些无语却不得不承认，叶修这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自己的想法是冲动了点。他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这么迟才来，你还没吃晚饭吧，要不我们出去找找吃的。”
夏天的夜晚很热闹，背街小巷里也会藏着不大的烧烤摊，在夜色中闪着明亮的火光，烟气夹杂在食客的谈笑中袅袅飘散。黄少天是被叶修带着找到这里的，这地方远比酒店亲切得多，脱了外套捋起袖子，两人点了一堆烧烤毫无形象地大吃特吃。当他们风卷残云后，气氛突然冷了下来，被旁边桌上和老板高谈阔论地几人一衬显得更加尴尬。叶修点上一根烟，吞云吐雾不说话。
黄少天看着烟雾里叶修模糊的侧脸和明灭的火星突然笑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来蓝雨找魏老大。等他出来的时候倚着门叼根烟，看着很懒散，但当时我觉得特别拽。于是我就跑过去跟你要烟……”
“然后我跟你说小朋友不能抽烟，小心被抓到要加训。”
“你还拍我头！我现在没你高绝对是因为这个！”黄少天自顾自说着，“好久以前是事了，那时候我还在训练营，天天嚷着打倒叶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不过既然想到我还是说吧。叶修，谢谢你。因为有了想要追上的人，我才会付出比我曾经想象的多得多的努力，和你一起站在荣耀的巅峰……”讲着讲着黄少天自己不好意思了，“我怎么开始袒露心路历程了——可能是明天要回广州有点紧张来着，不不不，我才不会怂，革命的未来一片光明！”
叶修沉默了两秒，突然回头叫服务员：“来一罐啤酒！”服务员把酒拿过来，默默鄙视了一番这个看着相当有气势，却只要了一罐啤酒的家伙。叶修拉开拉环，仰头就灌，然后便要结账走人。黄少天目瞪口呆地看着，赶紧跟上叶修，毕竟这七绕八绕的胡同里他真的不认识路。
“老叶你这是怎么了，被我说的感动成这样？还是要解酒壮胆也来说一番？我说你这样应该不至于喝醉吧？”
叶修突然停下，拽着黄少天把他按到墙角，“我去，这是要壁咚的节奏吗？”黄少天紧张得顾左右而言他，“你的告白我接受过了呀，就算想再说一遍也找个有气氛的地方行吗……”
“嘘……”叶修把食指抵在他唇上示意噤声，然后按着他的脑袋就吻了下去。
那一吻只是蜻蜓点水，黄少天回过神时只有唇上残留的一丝烟的苦味告诉他刚才不是幻觉。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叶修已经站不稳了，他就势靠着黄少天，把头埋在他怀里轻轻地笑。
“你真借酒壮胆就算了，竟然这样都能醉。”黄少天嘟囔，环住叶修，轻轻拍了拍后背，“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了，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么幼稚呢，还好意思笑我。”
叶修把脑袋凑到他脖子边，喃喃：“都幼稚都幼稚，挺配的，不好吗？”
黄少天一缩脖子，把叶修从自己怀里拖出去，叶修一个踉跄，黄少天又赶紧把他胳膊搭到自己肩膀上扶着，一步一步往前挪。
“老叶你坚持住啊，好歹出了巷子打到车再睡。我明天一早要走，今天晚上还得照顾你，简直要被自己的善良感动了……”
他们渐渐走远，昏黄的路灯下两人的影子连在一起，拉的很长很长。
